“你就先少说几句吧！明修结婚都三年了，她好不容易才怀上！孕妇脾气大，要是不将就她，对我们大孙子不好！”这是一直沉默着的公公开了口。
“那我怀明修的时候儿怎么也不见你这么将就我？”何淑芬的声音显得气呼呼的，“我要不是看着她怀孕的份儿上，早就对她不客气了！”
李楚歌笑笑，她对自己客气过吗？当下也不再偷听，直接转过玄关，把酒放在了茶几上，亲手拧开，给每人面前倒了一杯，接着不等他们反应过来，手一扬，直接喝了一杯。
“你……你……”何淑芬也不知是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吓着了还是气着了，哆嗦了半天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：“你可是怀着孩子的人，怎么能喝酒？你想让我孙子畸形吗？有你这么狠心的妈吗？”
拐来拐去，自己还是要被骂狠心。李楚歌咧嘴一笑：“您放心，畸形不了！”
“你先回房间去休息！”王明修不明白她为什么如此反常，沉下脸来。
“别瞒着他们了，把真相告诉他们吧。”李楚歌坐着没动。
“什么……什么真相？”何淑芬诧异地看着他们。
“没什么……”王明修脸色一僵，把李楚歌从沙发上往起拉。
“我肚子里的孩子，没有了。”李楚歌无比平静地吐出一句话。
“什么？怎么会这样？”何淑芬惊叫着从沙发上窜了起来，敏捷程度明显跟年龄不符。
“楚歌！”王明修的声音带上了一丝火气和警告。
“我是孩子的母亲，失去他我比任何人都痛心！同时我也比任何人都想知道，我为什么会失去这个孩子！”李楚歌死死地盯住他。
“孩子怀在你身上，你没用没能保护好他你还问谁？”何淑芬把怒火发向了李楚歌。
“孩子是在我身上，可是我没想到，他的父亲却让他的母亲失去了他！”
“你这是什么意思？”何淑芬捂住了胸口。
“楚歌，不要胡闹！”王明修意外之余，很快回过神儿来，深情而痛心地看着妻子：“我知道孩子没了你很难过。可那只是一个意外……”
若是从前，单凭这个眼神儿，自己恐怕就会不顾一切后果地主动包揽一切责任了吧？李楚歌在他的注视下恍惚了一瞬，很快便摇了摇头使得自己清醒过来。
“我也希望这只是一个意外。不过如果是意外，就不该由我一个人来承担后果对不对？因为所谓意外，就是没有办法控制的事情，就意味着没有责任人。”李楚歌意味深长的看着他。
“别说这么多没用的！”王建国突然拍了一下桌子，力气之大，直接震翻了面前的酒杯，“你们倒是给我说清楚事情是怎么发生的？”
“那晚下着大雨，他喝醉了，让我去接他。到了楼下，我扶着他的时候他滑倒，砸在了我身上，孩子就没有了。”李楚歌尽量控制住自己的声音，不显出一丝颤抖。
“我是为了应酬……”王明修抬眼看了她一眼，算是为自己辩解。
你是为了应酬，我又是为了什么呢？李楚歌在心底质问了一句，脱口而出的却是另一句话：“不过，这个孩子没有了，也未必是坏事。”
“你……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来？我早就说，那种不正常的家庭里面养出来的孩子都是心理不健康的吧？明修，你现在看到了吧？世界上哪儿有这样狠心的妈？”何淑芬缓过一口气，听闻的确是因为自己的儿子造成孩子流产，心里的闷气正无处可发，听到李楚歌这样说，立刻指着她发怒。
“妈，您也别这样说。事情都已经发生了，既然是意外，就让它过去吧。反正我们都还年轻……”
“什么意外？你喝醉了不知道，她自己也不知道？摔下去的时候就该护着肚子，怎么就能把孩子给摔掉了？再说了，你喝酒还不是为了养活她跟孩子？可你听听她怎么说的？什么叫孩子没了也好？”
“这是事实。”李楚歌抬起眼，声音平平：“我一直在吃维生素，可是不知什么时候，明修拿回来一瓶避孕药，巧的是和我那个维生素的瓶子外观很类似，于是我吃了很久的避孕药自己却不知道。偏偏我前段时间胃不舒服，就暂时停止了吃药，这个孩子，就是在我停药没多久的时候怀上的，根本不够安全间隔期，就算留下来，只怕也会有问题。”
“你……你说什么？”何淑芬被接二连三的意外打击地有些发懵了。
“明修，你拿避孕药做什么？”王建国抓住了事情的重点。
王明修面色阴沉地看了李楚歌一眼，嘴唇动了动，却什么都没说。
“是不是敏敏？啊？是不是敏敏？”何淑芬突然回过神儿来，疯了一样冲过去扯住了他的袖子。
“这丫头要是敢做出这么伤风败俗的事情来，看我不打断她的腿！”王建国的脸黑成了一个锅底。
“不是敏敏，”王明修说话的同时，目光复杂的看了一眼李楚歌，见她并没有插话的意思，心里松了一口气。
“你别帮着她糊弄我们！不是她那会是谁？这种药，是能随便帮人带的吗？”王建国可并不糊涂。
“是敏敏的同学。那姑娘年纪小，打胎却打了好几次了，后来敏敏跟我说起这事儿，说不忍心看自己的好朋友受罪，但是她们小姑娘家的又不好意思去买药，所以才托我帮忙。我也是怕她们带到学校宿舍去被人看到了影响不好，所以才扯掉了瓶子上的标签。因为买回来那天没时间给她送过去，就随手放在了家里，没想到就和楚歌平常吃的维生素搞混了……”
听了儿子的解释，何淑芬放下心来。王建国却还有疑虑，坚持要立刻去学校见女儿，验证他说的是不是真的。
王明修劝了半天没劝住，只好答应带他们去学校。
李楚歌坐着没动，压根儿没有一起去的意思，王明修这会儿也巴不得她不去，免得一会儿又冒出什么惊人之语，于是带着自己的父母匆匆忙忙的出了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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