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有人都在歌颂母爱,却忽略了成为妈妈有多难

作者:十点人物志 05-12阅读:4649次

所有人都在歌颂母爱,却忽略了成为妈妈有多难

成为妈妈,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。

事实上,妈妈迎接新生命的到来,往往并没有原本以为的顺利和开心。当我们在歌颂母爱时,无意间进行了道德绑架——妈妈必须伟大。

于是,当她们体力不支、情绪低落、和家人争吵时,常常会觉得自己是一个糟糕的妈妈。沮丧、自责的背后,很可能是被忽略与曲解的「产后抑郁」。而孩子是整个家庭的幸福与责任,所以家人关爱妈妈的情绪也是一种义务。

4月,十点人物志联合小十点发布了关于「产后抑郁」的调查问卷,近800位妈妈向我们讲述了自己的经历,遗憾的是,93%的妈妈对「产后抑郁」简单了解或完全不了解。

「产后抑郁」并不是错,我们相信,只要能正视它,疗愈便已经开始。

这篇文章,献给每一位妈妈,祝她们母亲节快乐。也献给每一位关爱妈妈的人,谢谢你们成为她们的后盾。

——小志说

所有人都在歌颂母爱,却忽略了成为妈妈有多难

悬崖边的妈妈们

一斤排骨、两大碗米饭,这样的饭量王岚一天要吃上五顿,否则就会手脚无力、心里发慌。

怀上二胎后,王岚像经历了一场噩梦。

从怀孕三个月时经常气短,睡觉到一半必须坐起来缓一缓,到六个月时身体突然出血,住院了一个星期,再到34周时早产,一胎剖腹产的痛苦历历在目,她都挺过来了。

彻底崩溃是在月子里。宝宝在保温箱里住了两个星期,体重反倒减轻了,王岚把她带回家不久后,宝宝开始连续好几天喷射性吐奶,而且腹胀,躺下时肚子比头还高。

到了儿童医院,医生告诉王岚一家人:“很可能是巨结肠,必须马上停了母乳进保温箱,不然肠子都会爆。”王岚顿时大脑一片空白,抱着孩子的手止不住地抖。婆婆提醒她再去大医院看一看,丈夫带着王岚连夜赶往市医院。

王岚几乎是哭着请求医生“帮忙看看”,听到医生说“不是巨结肠,是胀气”,她依然紧紧抱着孩子,不让任何人碰,生怕又是一次误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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自那以后,王岚意识到自己身体和情绪每况愈下。

脑袋里救护车的响声总是挥之不去,她经常想起不久前在医院看见的急救病人,“会不会有一天,我也像那样被推进医院?”

继而,是不断地否定与再次否定——“像别人一样,健健康康的该多好……如果我死了,是不是可以更轻松?”“可是我死了,谁能照顾好我的两个宝宝呢?小宝身体还那么弱……”

本以为是月子时没养好才落下了病,直到被确诊为产后抑郁,她反倒松了一口气。原来,自己不是公公婆婆所说的“矫情”,而是这段时间太过紧绷,需要好好休息和调养。

仿佛被一条丝巾蒙上了双眼,徘徊在悬崖边许久,此刻她终于依稀找到了逃离悬崖的方向。

在中国,每年约有1800万新生儿,而产后抑郁症在我国的发病率约为7.3%到37.14%。这意味,每年有数百万妈妈承受着站在悬崖边的恐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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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第一次生孩子的新手妈妈,需要面对更多的未知。

90后妈妈毛晚曾无数次幻想第一眼见到宝宝时的心情,“是产房里精疲力竭后的泪流满面,又或者是手术台上半醉半醒中的欣慰幸福。”然而都不是,2015年9月,护士把宝宝抱到毛晚跟前,她在朦胧之中看到了一个“又小又瘦又丑的孩子”。

很快,任何感觉都被刀口疼痛淹没。经历了顺产不成功后转剖腹产的两次煎熬,毛晚本以为出产房了就轻松了,没想到一切才刚刚开始。

每一次给宝宝喂奶都是折磨,“乳头都被他咬烂了,但你还要去喂他,感觉没有办法对这个小生命那么爱。”到了晚上,宝宝每隔一两个小时就醒来一次,毛晚也跟着睡不好觉。开奶、催奶、高烧不退、一打喷嚏就尿失禁,反反复复之后,她感觉快要失去做一个“好妈妈”的耐心。

身边人都劝慰她:“(当妈妈)都要经历这些的,没有哪一个妈妈生完宝宝后,还能活蹦乱跳好好的。”被洗脑了一般,毛晚也认同了自己不是特殊的那一个。

都说“过段时间就好了”,但毛晚没有好起来。哪怕宝宝不在半夜反复醒来,她依然焦虑得睡不着,疲惫又格外清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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被打破的预期

当“产后抑郁”发生在自己身上时,不是每个人都能坦然面对。

毛晚害怕了。

那段时间,她加入了一个宝妈群,每天在群里吐槽成了她唯一的出口,而其他妈妈的困扰也大都相似。正是因为感同身受,当听到别人的痛苦时,毛晚的痛苦得以加成。

宝妈群里的氛围变得越来越压抑,一位宝妈开始分析这种以前从未经历过的难受,“有的人很短时间就好了,如果一直都这样,会不会是产后抑郁?”

听到“产后抑郁”四个字,毛晚非常排斥,“我当时特别害怕别人把我和产后抑郁联系在一起,觉得我不可能这样,也不能这样,我一定要把情绪调理出来,克制自己,不去往那个方向靠。”

毛晚的恐惧感,有一部分来源于曾经看过的报道:具体的地点、时间,被隐去姓名的妈妈,带着刚出生不久的孩子坠亡,原因是“产后抑郁”。被路人从河边救起而幸免于一死的新闻里,最刺眼的词,又是“产后抑郁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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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想到这些时,毛晚打了个寒颤,不自主地关联起自己不如意的现状。“尤其跟老公拌几句嘴之后,突然间觉得生活无望。”

唯有克服恐惧,才有希望离开悬崖。后来,宝妈群有了一个群规,“尽量不讲不开心的事情,不开心会传染,我们要讲快乐的事情。”

只不过,快乐很难。

从上初中起,毛晚一直有记日记的习惯,比较特殊的是,她的日记里从来只记开心的事情。“如果今天不开心,我就不写了。”有了宝宝后,毛晚又开始记录,后来再回过头去看,尽是压抑,她干脆撕掉了那段记忆。于是,整个围产期的日记里,只留下寥寥几个关于宝宝成长的片段。

而“抑郁”的对立面不只是“开心”,还有“活力”。

经历了撕心裂肺的生育过程,预期中做母亲的快乐还未到来,妈妈们就必须经受身体和精神上的双重压力。紧接着,她们陷入了丢失自我的迷茫中。

成为全职妈妈之前,毛晚在一家公司做文案策划,经常在周末时担任外场活动的主持人,开朗幽默、能说会道。“那个时候,我真的很自信,年轻又活力,现在完全是家庭主妇的形象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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每次照镜子,毛晚的注意到的只有肚子上的疤痕和变得臃肿的身材。同事眼里的“小毛”变成了老家邻居喊的“豆豆妈”,毛晚无法接受这个称呼。她觉得时间变得很漫长,想着孩子什么时候才能长大,“他长大了,我才能回到原来的位置。”

“我们把抑郁叫做‘生理-心理-社会疾病’,是三方面共同作用。”北大临床心理学博士李松蔚的解读,验证了毛晚们的状态。“在成为妈妈的过程中,有些人需要离开了职场,或者还在职场但社会身份依然发生了变化,她过去很喜欢、很擅长的事情,现在没有办法继续做了。”

想要迎来转机,恐怕得重新找到自己在社会中的坐标。

再睡不着时,毛晚开始找喜欢的事情来做,听相声、织毛衣、给宝宝做鞋子。当她把自己编织的物件发到朋友圈时,她收到了久违的正面反馈,“大家都说很漂亮,有的朋友想给她的宝宝定制一套。原来,我并不是一无是处,只能在家里带宝宝。”

沉浸在编织的圈子中,属于毛晚的安全感回来了。更多的空白时间被编织填满——出视频教程、研究更多好看的编织图案、和群里的宝妈交流心得,她胡思乱想的时间便越来越少。

“我终于认可我自己,接受我是‘豆豆妈’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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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们也是第一次

这段时间里,毛晚并非孤立无援。当一个新生命走进家庭时,社会坐标发生了变化的,除了妈妈,还有他们。

生完孩子后,毛晚一个人顾不过来,于是住进了公公婆婆家。此前,他们没有长时间相处过,难免觉得陌生,这也加重了毛晚的抑郁情绪。“突然一下我失去了之前的圈子,到了一个完全我不理解、不熟悉的圈子里。”

最明显的矛盾体现在“坐月子”上,9月的北方天气还未转凉,却“不能开窗户,不能开空调,还不能洗澡”,毛晚捂在被子里,一阵阵出虚汗,“真的就这样熬了一个月。”

与毛晚处境相同的妈妈不在少数,许曼曾在大热天渡过了艰难的月子期,“我热得全身都是痱子了,整天盼着下雨,可就是不下。”

另一个难关是饮食习惯的改变,家人一边念叨没有吃好就没有奶水,一边把一盘老姜炒鸡蛋端到了许曼面前。她勉为其难吃了几次后,嘴巴长泡、嘴角裂开,痛得忍不住大发脾气,“你们不能只有小孩没有大人呀,再这样我就给他断奶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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面对育儿观念的不同,许曼想到的办法是让第三人做调解。比如和婆婆一起去医院给宝宝做检查,有些观念由医生说出来,婆婆接受得更快了。

毛晚则选择了理解,“婆婆也是第一次当婆婆,也没有经验,他们用自己觉得最好的方式对我。我后来走出抑郁,跟公婆帮助有很大关系,他们尽全力帮我带宝宝,我才有休息的时间。”

然而,在关于“产后抑郁”的讨论中,妈妈们提及“丈夫”的次数远远多于“公婆”。在她们眼里,曾经因爱走到一起的人,突然变得冷漠、不负责任。

在妈妈们或者社会目光的期待下,这个初为人父的男人需要在一夕之间长大,承担起更多的责任。但这似乎是不可能的,成为父亲和成为母亲,一样不容易。

从丈夫到父亲,“在社会层面,有无孩子的差异一瞬间就完成了,但是在个体层面、生理层面,可能需要好几个月甚至到好几年去调试,去接受他新的角色和挑战。虽然爸爸不会像妈妈一样有强烈的荷尔蒙变化,可是他也会有很多的应激(反应)和压力。”李松蔚告诉十点人物志。

丈夫们忍不住对妻子说:“我每天还要上班,真的很累。”“你到底有什么好不开心的?咱们要什么有什么,家里面也有人帮忙,你在家里面安心把孩子养好就好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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也许,丈夫的主观意愿是希望妻子可以感觉好一点,但是,这些听起来像安慰的话,并没有站在对方的立场。话一出口,受伤的是其实整个家庭。

不久前,一期关于“产后抑郁”公益对谈节目邀请来几对夫妻。

镜头下,一位妻子对丈夫说:“老公,我之前问你怎么不关心一下我的精神状态,你还记得当时怎么回答的吗?”丈夫摇了摇头,妻子接着说道:“你说,你连自己的精神状态都没关心过,我说那是因为你没有。”丈夫木讷地笑了笑,却不知该如何做才好。

当妻子们拿起册子,念着“产后抑郁”的数据、案例。有的丈夫偷偷擦了下眼泪,说道:“是我花的时间不够多,只能从我开始做,很难,但是努力我觉得能做好,肯定能做好。”

而另一位丈夫说出了产后抑郁的症结——“不是不重视,只是还没有理解。”既然爸爸妈妈有耐心陪着孩子长大,又何妨多留一些时间给彼此呢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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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有忘记痛苦的权利”

今年初,毛晚顺利生下了二胎女儿,这一次,她没有再出现过多的焦虑,“可能是因为我自己找到生活方向了。”

其实,治疗产后抑郁有各种各样的“偏门疗法”,毛晚选择的编织只是其中一种。

王岚则暂时离开公婆家,回到更熟悉的地方和妈妈、姐姐住在一起。按照医嘱,先吃药调理容易犯饿、常冒冷汗的症状,等身体好转了一些之后,再和妈妈去菜地里帮忙摘摘菜。

“她们都希望我能早点好起来,不要总是想太多,不可以天天呆在家里。”五个月之后,王岚的产后抑郁好转了许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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心理学家安德鲁·所罗门也曾饱受抑郁折磨,当他分享自己的经历后,不断有人向他寻求帮助。一开始,他的想法很保守,认为有效的方式只有少数几种,比如吃药、特定的精神疗法、甚至电击。

但他发现,成千上万的邮件中,每个人“变好”的方式都不一样,有时候可能只是晒了晒太阳。

他改变了之前的观念:“如果你的脑子里长了肿瘤,你觉得每天早晨倒立20分钟会让自己感觉好一些,但脑瘤还在那里,你还是可能因此死去;但是如果你患上了抑郁,你觉得每天倒立20分钟会感觉好一些,那么你的抑郁就会少一些。

于是,毛晚在怀二胎26周时做了一项决定,“我希望更多抑郁症患者知道编织,不一定完全能靠它走出抑郁,但也可以尝试一下。”就这样,毛晚把编织作品和“重视产后抑郁”的概念带到了上海锦绣坊街头。

从去年10月到今年1月,只要天气正常,毛晚就会拖着行李箱从浦西来到浦东,弯着身子给栏杆穿上彩虹色的“毛衣”,缝上各种主题的编织玩偶做装饰,最后挂上一条条标语,上面写着:“拒绝产后抑郁,做彩虹妈妈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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▲ 上海锦绣坊栏杆上的彩虹编织与宣传标语

这一行动,得到了全国各地妈妈的支持,“我把玩偶的设计稿发到群里,分工给宝妈们,做好之后寄到上海来,我再把它们缝到栏杆上,这个过程是全国编织爱好者共同完成的,并不是我一个人。”

在锦绣坊现场,毛晚特意穿上了宽松的衣服,没有人看出来她是孕妇,只是前来表达赞赏。“如果知道我是孕妇,他们肯定会问:你不累吗?你肚子里宝宝怎么样?你家人支持吗?我不想聊太多这样的话题。”毛晚希望人们关心的是活动本身,而非自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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▲ 毛晚和她的编织作品

最近,越来越多的妈妈因此认识了毛晚,有的人是为了请教编织方法,还有一部分妈妈是想和她说说心里话。可毛晚没有做好心理准备的是,再次翻开回忆里的伤口。

“有一个宝妈说她前一段时间自杀过,我听到之后非常难受。跟她们交流的时候,我突然被带入她们的处境里,我的压力就更大了。我想我没有做好思想准备,让这件事情成为一个热点。”毛晚更抗拒不断有人询问她过去经历的细节,她不愿再回到产后抑郁的情绪里。

在李松蔚看来,“人们的遗忘有时候是一种保护机制,但是有一些“心理学家”觉得你必须把不开心的事情讲出来才是好的。其实后来这被证明是一种很残忍的方式。远离这些痛苦的事情,并不代表是真的忘了,只是她希望有更积极、更有建设性的一些方式来生活。

如果不愿回忆,请记得,你有忘记痛苦的权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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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点人物志X李松蔚

李松蔚是北大临床心理学博士、自媒体Momself联合创始人,同时也是一位8岁女孩的爸爸。

关于产后抑郁,我们邀请李松蔚从专业视角提供了更多解读,希望能为妈妈、丈夫、婆婆等不同角色的人解答疑惑。

以下是对话节选:

十点人物志:近几年,大家对产妇的情绪越来越重视,您认为是受到了哪些方面的影响?

李松蔚:我觉得是这个社会更关心情绪方面的问题。以前,大家(对产后抑郁)的认识更少一点,所以不愿意去谈,这些年媒体不断去帮助大家重视这个概念。

还有一部分原因,我觉得在整个养育孩子的过程里,全社会的焦虑越来越高。高焦虑就从当妈妈第一步开始,“我要做什么,我要怎么做才是好的”,妈妈会在很早的时候开始担心自己不是一个好妈妈。

十点人物志:您如何看待两代人对产后情绪、育儿方式的不同态度?比如有一部分人的婆婆会对她说,“我以前怎么不像你这样矫情?”听起来似乎老一辈的人没有在意过自己的情绪。

李松蔚:因为社会、环境和生活条件在变好,所以大家越来越关注相对来说更细节、更主观、更个性化的一些东西。在几十年前,她们讲的话没有错,只要有饭吃,能吃饱,就觉得已经很好了。对她们来讲,“现在我已经想吃什么就能吃什么,人生已经实现了大圆满。”

因此可能她们没有办法理解新的一代人,这一代人在相对物质没有那么匮乏的条件下长大,天然会对于生理基础需求没有这么多的焦虑,所以她们有一部分注意力放在自己的感受上,放在“我过的好不好,我的人生有没有意义”上,我觉得是社会发展进步的标志。

十点人物志:您觉得两代人之间应该如何做好沟通呢?

李松蔚:好好沟通的前提,是要接受对方跟你不一致。我不认为必须要说服父母,让他们接受我的观念。我们就是不一致的,我们就是两代人,我们就是有不同的看法。

在育儿过程里,其实是各种观念的一个“拼盘”,一种“合作”,孩子跟姥姥在一起接受这个东西,跟妈妈在一起接受那个东西。这对孩子来讲是有好处的,家庭也有多元文化,有不同的信仰、习惯、价值偏好,孩子也是可以进行选择的,可以了解人和人不一样。

十点人物志:“产后抑郁”应该由医生来确诊,但是有一部分妈妈不愿意看医生,您的建议是什么呢?

李松蔚:医生会给她做一些检查诊断,告诉你是情绪上的偶然变化,还是开始形成了一种病,接下来有治疗方法可能对她有帮助,这是医生会告诉病人的。

所以我会建议,去看医生并不代表“我病了”,而是“我很不舒服”。有些情况你扛过去了,如果这样试了有用,当然很好。但是有的时候觉得扛不过去,可能看医生也没有你想得那么可怕,只不过是让你的问题得到常规化、框架化的解决。

(文中王岚、许曼均为化名,感谢李松蔚和接受十点人物志采访的每一位妈妈。)

参考资料:

1.益视频《看见产后抑郁:丈夫无法逃避的真相》

2.潘红艳《产后抑郁症的影响因素及干预措施》

3.TEDXMet《安德鲁·所罗门:抑郁,我们各自隐藏的秘密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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